伊甸

盼得春来,又要把春辜负

无翅之鸟

OOC预警,末日AU,私设如山。

世界观中世界已经因为异变沦落到了末日。植物与动物都发生了变异,食物链被重置,人类的城市与大陆被彻底摧毁只剩残骸。一部分人趁着能源枯竭前乘坐飞船去了另一个星球,幸存下来的人类以“难者营”的形式抱团取暖。因为灾难人数锐减,只剩下三个大陆,分别为“渴掷甸”,“永无乡”,“日落之地”。

这是一个寻找绿洲的故事。


——

1.

  已经离安伯难者营很远了。在野草疯长的永无乡,一旦离开难者营几乎就和自杀没有区别。中原中也靠着一棵葱郁庞大的香檀树,点燃了一支烟。烟雾从唇间溢出,变成青色的气体,盘旋着又被风吹散。那层烟雾笼罩了中原中也俊美的脸庞,让他看起来模糊得像是一朵无归处的云。

  太宰治溜到了森林里去寻找今夜的食物和御暖用的灯绒芯。他们有着固定的住宿,不必暴露在危险的原野的夜晚中。

  这支烟没能抽完就被找回食物的太宰治抢过去放进了他自己的嘴里。中原中也利落地接过已经被太宰治猎杀的鹿,从腰间拔出了短刀把皮整块剥下来,然后又把肉分成几大块摊在地上。做完这一切,中原中也直起身擦了擦血淋淋的双手。太宰治则全程沉默地抽着烟看着中原中也做这些事情。

  灾难的发生往往是不可预料的,可能只是走路时被一粒石子绊倒,没人能想到却将引发恐怖的爆炸。

  他们经历了艰苦的跋涉才从危险荒凉的“渴掷甸”到达“永无乡”。然后他们就顺理成章加入了安伯难者营,得到了幸存者聚居地的庇护。——本来是这样的。

  变故发生在一个早晨,中原中也按照惯例去检查周围的安全系数。只是一个眨眼间,他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人。那个人穿着精美华丽的衣物,留着长发,在中原中也家附近游走。中原中也警觉地抽出枪对准这个陌生人,那个人却没有丝毫慌乱,只是冲中原中也笑了一下,然后留下了一句轻飘飘的“去寻找绿洲吧”就消失了。

  噩梦的开始没有任何预兆。中原中也以为那只是普通的相遇,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几个星期后他发现了自己身上恐怖的变化。

  ——他的鲜血可以杀死“鬼灯草”。那是一种在夜间发着蓝色的荧光,细长,食肉的植物。不论是永无乡还是渴掷甸,它都疯狂地遍布,在幸存者沉睡的时候对他们进行疯狂的杀戮,用它们柔软却剧毒的蔓枝扎进这些人的皮肤之下,汲取营养。更恐怖的是鬼灯草无法被消灭,只有点燃灯绒芯才能抵御它们无声却致命的狩猎。

  血液可以杀死鬼灯草,这个可怕的秘密一旦被难者营的其他人发现,中原中也将死无葬身之地。人们将会为了这份夜间的安谧将他囚禁,采血和反复折磨。

  所以发现这个变化的中原中也连夜逃离了安伯难者营,和非要跟来的太宰治像幽灵般游走在这个寂静危险的永无乡。

  世界末日到来后,一切都被颠倒重置了。

  中原中也看着今晚的天空在心里判断明天的天气。直到烤鹿肉的香气从某个建筑物中飘出来才回到了暂住的房子。

  房间里太宰治已经开始进食了。中原中也看不起他慢条斯理把肉撕开再用餐刀送进嘴里的无聊行径,直接拎起一只鹿腿开始啃。

  “中也,明天天气怎么样?”太宰治喝了一口酒之后问正在啃鹿腿的中原中也。

  “啊明天的话,阴天吧。运气不好说不定还要下雨。”中原中也头也没抬,“还有放下你手里的酒,那个是消毒用的。每天浪费那么多绷带就已经够了吧。”

  “呀嘞,”太宰治满不在乎地晃了晃酒瓶子,“中也小小的脑袋就不要关心这么多了吧,反正这房子里还有存货 ”

  中原中也送了他一个白眼。

  “反正你喝完了你那份别来问我要消毒。”中原中也把啃完剩下的骨头扔进灶炉里,那里面太宰治摘来的灯绒草正在安静地燃烧。

  “好了,我去画个安全范围,你不要乱跑。”中原中也用纸擦干净手后拍拍自己的裤子走出了房门,太宰治仍然在和自己那份鹿肉奋斗。

  “好——的——中也可真爱操心啊。”太宰治挥了挥银制的餐刀。即使有灯绒芯,那些纠缠不休的鬼灯草还是从各个角落滑进房间,太宰治随手用餐刀切断了一根爬上桌的鬼灯草,等着中原中也回来。

  等他回来,鬼灯草已经彻底没有了踪迹,它们因为对中原中也血液中力量的畏惧都不甘地退居在了门外。

  “啊啊,有中也在可真安全啊。”太宰治愉快地晃着腿说。

  中原中也手上划出来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这也是那次相遇带来的附属效果。就连象征痛苦的痕迹也无法留存在身体上。

  “——好了,那么中也就读一读今天写的诗吧。”太宰治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走到墙角从一罐绿色的油漆桶里拿起了一把毛刷混杂着各种颜色的油漆刷。那上面的油漆都已经干涸,所以太宰治把刷子放进旁边自砌的小水池里搅了搅,权当洗颜料。

  除开难者营,偌大的永无乡几乎看不见人影。他们就这样以这栋意外幸存的房子为据点,游走在及腰高的不知名杂草中间。

  房子并不大,只是普通的日式公寓大小。中原中也会一边游荡一边写诗,太宰治则会突然灵光一现找个什么地方趴着写自己好像永远写不完的小说。每天晚上他们吃完晚饭后都会念自己今天的作品,然后由对方用油漆刷在白墙上。

  他们不在乎墙上的句子是否重叠,也不在乎涂上去的究竟是哪一句不知名的诗。刺鼻的油漆味赋予了这些句子以生命,纵容两人抒发自己压抑的心情。

  中原中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然后展开,就着飞进来的风开始念自己的诗。

  “……炫目地,美丽地,侧俯下身体,

  若与其搭话,也会觉得厌倦?

  即使如此我仍漫不经心地想,

  人生,诚如,新婚嫁娘。”

  太宰治蘸了一点蓝色的油漆,又混杂了一些银色油漆,然后在昨天黑绿色的“苔藓传来凉爽的气息”上,斜着涂上了今天的“升上天空,闪闪发光”。

  “喂太宰,明明后面还有一句‘悄无声息’吧?”中原中也把诗稿又塞进自己的兜里,看着太宰治涂上去的诗句没好气地提醒道。

  “啊啊,”太宰治把刷子裹了一层红色后又涂上了一句“新婚嫁娘”。他涂着自己的,头也不回地回答中原中也,“不要嘛,那样超级难听的,这样就很好啦。”

  “什么啊你这条青花鱼,”中原中也从餐桌旁的橱柜里抓出了太宰治的小说,然后又展开细细地看起来,“你根本不能理解天才的吧?因为你写的就是一团垃圾。”

  “哼哼,以小蛞蝓的智力看不懂也很正常吧。看不懂当然就觉得是垃圾啊。”太宰治完成了自己的杰作,哼着歌把刷子直接扔进了水池。那个水池因为长期不换水,呈现出肮脏浑浊的灰色,刷子一被扔进就消失了踪影。

  他走到中原中也身边,仗着身高夺回了自己的小说,满手各色的油漆印在了雪白的稿纸上,他满不在乎地翻动着自己的小说,然后开始念今天新写的部分。他念稿的声音与中原中也大有不同,听起来像是某种旋律轻柔,音调整齐的歌曲,太宰治总是把每个词的末尾拉长了音,念得格外缠绵悱恻。

  中原中也念诗时就带着天才的狂热,孤傲与对美的亢奋。他喜欢把音调念得抑扬顿挫,让每个句子都带上他暴风雨般浓烈的感情。

  中原中也挑了几句听起来还不错的句子涂在空白的墙上,他选用了淡黄色加一点红色,因为太宰治念的句子会让人感到幸福。这是他作为诗人敏锐的感知。

  做完了每晚必备的事情,他们按照惯例打了一架之后躺回床上睡觉。尽管太宰治有自己的床,他却喜欢和中原中也挤在一起睡。第二天醒来中原中也总是会被太宰治勒得起不来身。

  “中也嘴上说着我的小说很垃圾,但是却认真地看了那么久,所以还是喜欢我的对吧?还是喜欢我的对吧?”太宰治躺在中原中也旁边厚颜无耻地凑在他耳边拖长了音念道。

  中原中也翻了个身,背对着太宰治。

  “好恶心啊,你还是快点睡觉吧。”

  “嗯哼哼。”

  晚安一如既往地被各自嚼碎咽进肚子里。

  中原中也问过太宰治为什么要跟着逃亡。

  “明明难者营更安全吧?”中原中也反问道。

  太宰治被泥弄脏的脸在赤色的火焰照耀下忽明忽暗。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很快又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因为织田作已经死了啊。”所以我只有你了啊。

  中原中也不知道有没有领悟到太宰治的意思,只是给太宰治递了一瓶从难者营带出来的酒。

  “‘寻找绿洲’?”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喃喃道,“绿洲就是毁灭吗?”

  没有人能解答这错综复杂的命运问题。

  ——

  ①:中也念的诗来自他的诗集《往日之歌》。

  ②:有参考现实中也和太宰的关系。实际上太宰治曾亲口承认中也是“天才中的天才”,中也本人性格也带着天才的孤高。

  ③:世界观为自设,不要随便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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